裘皮业在中国：面对全球化的尴尬

前不久，PETA的一则公益广告出现在上海一些地铁站里：著名女星PamelaAnderson的特写画面上写道，“双肩的冻及不上它们的痛，请不要穿毛皮” 　　与此同时，我国已成为全球最大的裘皮生产与加工中心之一，2004年出口金额接近20亿美元，同比增长123%，现在的问题是：规范细节与市场秩序 　　PETA矛头直指中国裘皮出口 　　2005年3月起，PETA（国际善待动物者组织）的公益广告，就出现在上海各大地铁站里，通过著名女星PamelaAnderson的影响力号召人们，“双肩的冻及不上它们的痛，请不要穿毛皮”。这是PETA首次在中国内地进行反皮草宣传，PETA同时表示，将在中国的其他地方发布更多这样的公益广告。 　　一个非政府组织希望在中国各地投入反皮草广告，也说明了中国在皮草生产领域成为一个大国。事实上，有数据表明目前，我国已成为全球最大的裘皮生产与加工中心之一，2004年出口金额接近20亿美元，同比增长123%，其中熟皮（经过脱脂处理）出口2.8亿美元，裘皮服装出口13.4亿美元，其他裘皮制品出口3.5亿美元。 　　皮草出口量一路走高，很快引起了各方的注意，其中就包括PETA。 　　今年3月，国内外媒体针对河北肃宁虐待动物的行为进行了系列图文并茂的批评报道。几乎同时，PETA发布了《有趣的裘皮》一文，抨击发生在中国的虐待动物事件，并在网站上配发了相关录像，展示虐待动物的血腥场面。以此为由，PETA还在欧盟积极推动对原产于中国的裘皮制品进行立法限制、禁止进口。 　　4月初，中国皮革协会皮毛专业委员会在北京召开新闻发布会，就《有趣的裘皮》一文给予正面回应，指责媒体和环保组织的以点带面报道有失偏颇。强调裘皮的生产过程中，如果存在大量虐杀动物，则毛皮质量上会大打折扣，目前我国的动物宰杀绝大多数采用国际上通行的注射、电击等形式。 　　4月份，PETA的提议未被欧盟采纳。但是，裘皮类的低端产品受到一些损失，一项禁止进口产自中国的猫、狗皮毛的议案已经在欧盟获得通过，今后这些产品将无法进入欧盟市场。 　　据了解，今年7月6日至7日，由国家林业部牵头，中国皮革工业协会和辽宁省林业厅承办的一个大型会议将在大连举行。 　　中国皮革工业协会毛皮（裘皮）专业委员会主席朱仁永说，此次会议将针对日益高涨的“动物维权”呼声作出回应，拟通过一项毛皮（裘皮）动物养殖方面的规范条例，下发到全国各省、自治区、直辖市的林业厅和一些大型裘皮动物饲养企业。另外，会议还会对国际裘皮消费市场的未来走向进行分析。 　　面对在中国皮草生产规范的一系列不和谐声音，我国政府将作出积极的回应。朱仁永说，成规模的养殖业将是发展的方向。他说：“目前我国裘皮生产仍然处于家庭作坊时代，这些小作坊产品退化、养殖技术和经验不足、预防动物疾病方面薄弱、饲料不够科学合理等问题突出，在面临激烈的国际竞争时必然会逐渐萎缩。” 　　中欧贸易争端的皮草版本 　　实际上，形成规模对于中国皮草业来讲还很遥远。目前，它一头连着汪霍兴这样数以万计的小生产商，而另一头则链接着数十亿美元的奢侈品产业。汪霍兴5年前开始做起裘皮生意，在浦东新区和南汇区交界处的北蔡镇拥有了200多平方米的厂房，年营业额500万元左右。 　　“比起很多裘皮制品公司来说，我这个地方算是好的了，至少还有一个工厂的大门。”汪霍兴自豪地说，他的厂房坐落在一片散乱的民房中间，用来经营办公的房屋是自己的住房。 　　现在正值炎炎夏日，作为反季节生产的裘皮服装产业，汪霍兴的厂里却只有他一个人，因为现在纺织品贸易的争端愈演愈烈，大部分产品依赖于服装企业的他只能打发工人们离开。和汪霍兴的小厂一样，散落在我国各地的松散养殖业和裘皮作坊，是裘皮服饰产业链中不可忽视的一个节点。 　　东北林业大学野生动物资源学院院长贾竞波表示，对于裘皮类动物的养殖和制品生产，国家没有统一的部门进行管理，其管理权分布在农业部门、林业部门、卫生检验检疫部门等，大多处于民间自发状态，分散经营。 　　据中国皮革工业协会的统计，我国毛皮行业中具有一定规模企业1200多家（不含养殖）。 　　上海市皮革技术协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李方舟介绍说，全国特种毛皮动物养殖业（蓝狐、水貂、貉）主要集中在山东、河北、辽宁等地。并形成两大中心市场，河北肃宁、大营、辛集的生皮（未经脱脂处理）、熟皮等原材料市场；浙江桐乡、海宁等地的裘皮服装及制品市场，两大中心市场的产品源源不断销往欧洲、北美等传统的裘皮消费大国。奢侈品接力棒传到中国了吗？ 　　在汪霍兴略显萧条的厂房中，似乎很难找到这个国际上公认的奢侈品行业的影子。但他对国际上的裘皮时尚却能侃侃而谈。国内外明星们出席各种场合时，所穿的裘皮服装使用了哪种动物的皮毛，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近两年国际上的皮草时尚风渐成气候，裘皮成为时尚奢华的代名词时，也和麻烦结下了不解之缘。 　　去年5月，美国影片《谈谈情，跳跳舞》（《ShallWeDance》）所到之处掀起了一股学习国际标准舞的狂潮。看过影片的人一定不会忘记，詹尼弗·洛佩兹饰演的舞蹈老师因为裘皮大衣被污损哭得死去活来的情节。现实生活中，詹尼弗·洛佩兹今年4月也因为对裘皮服装的痴迷，被PETA官方网站公开批判，痛骂她大量用皮草设计服装，呼吁网友不要买她的衣服。 　　对于主张动物权利的欧洲国家来说，裘皮是一种又爱又恨的复杂情感交织下的奢侈品。一方面，地理纬度和气候养成了裘皮消费的传统和消费文化，另一方面，日趋高涨的保护动物权利呼声也让他们有所保留。目前，法国、荷兰等国已经通过立法禁止在国内养殖提供皮毛的水貂、狐狸等动物。这样一来，原来许多传统的养殖基地让位出来，占据世界年销售份额40%的欧盟市场，其消费需求只能通过其他国家来解决。 　　就这样，兴盛起来的中国裘皮市场从欧美市场手中接下了这个饱受西方诟病的接力棒。 　　朱仁永说，目前虽然欧盟市场日渐萎缩，俄、美、韩、日等地兴起的消费浪潮已经占据每年世界裘皮消费的60%以上，这个比例还在逐年攀升。高档裘皮的“秀场” 　　国际裘皮行业中，80%以上的生皮是通过拍卖完成交易，成为原料皮张的主要出口模式。 　　中国裘皮拍卖始于1985年。1985年初，中国土畜产总公司与丹麦裘皮拍卖行合作，在香港成功举办第一届中国裘皮拍卖会。1987年，土畜产总公司在中国香港注册成立了中国裘皮拍卖行有限公司，在1998年前共举办二十多届拍卖会。 　　1998年后，受到裘皮消费低迷和金融危机影响，香港的中国裘皮拍卖行停止了业务。 　　近年来随着裘皮加工基地的内迁，香港从裘皮加工产业中逐渐退出，仅进行转口贸易。2004年8月，中国裘皮拍卖行在北京成立了股份制的利农裘皮拍卖行。 　　国际裘皮拍卖会裘皮拍卖在国际上已有335年的历史。拍卖会集中了世界各国的主要服装加工厂家，在竞投中提高了皮张的售价，裘皮拍卖会不但为服装厂提供了方便，更主要是保障了饲养者的利益，为饲养者提供了长期、稳定和直接的销售渠道。 　　从90年代中期至今，这些发达国家裘皮消费市场每况愈下，而俄罗斯和中国市场迅速兴起，近几年，特别是中国内地市场对裘皮的需求掀起了高潮，在各国拍卖会上，中国已成为各国拍卖会的主要买家。 　　世界贸易组织上海研究中心副主任董世忠介绍说，买主出国参会，所带货物在海关登记为保税物品出关，举办地国家也先按照保税品免于征税。在拍卖会上签订合同后，出口的一方回国进行结汇，进口一方在本国补缴相应的关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