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退税率下调：有限影响与被加剧的“饿狼效应”

今年上半年，虽然整个大环境笼罩着服装出口退税率即将下调的阴影，但侯女士工作的贸易公司的气氛似乎没什么变化。“这种事情本身在所难免，做这一行我们都对相关政策调整习以为常了。” 侯女士的贸易公司在上海。前两年，在美国和欧盟对中国纺织品服装出口发难的时候，他们就对业务进行了相关的调整，将其主要出口目标转移到了东欧国家。今年年初，在听到出口退税率将下调的传闻之后，他们就适当地调高了产品出口价格。“一些长期合作的老客户都会理解，而新客户方面，我们也尽量进行沟通。虽然对我们的利润也有影响，但总体来讲影响并不大。” 不过，侯女士也坦言，目前的趋势确实不太乐观，“毕竟，我们完全是被动的，可选择的余地并不大。”而此时，在美国某服装公司上海代表处工作的王小姐却被一些事情搞得比较烦。王小姐的工作是为这个美国公司在中国内地下单。由于出口退税率下调的影响，有一批货品为了赶在7月之前出关，在生产上出了些质量问题，“协商起来很麻烦，一些生产商都是老关系，如果返工的话，他们的损失实在太大了。而且，他们也就赶不上退税调整前的最后一艘货轮了”。但这种事情在她们负责的订单中还是少数，“为了保持口碑，绝大多数生产商还是比较规矩”。 据王小姐介绍，7月之前，海运物流市场持续升温。“在一些口岸，货柜运输单价从原来的900美元涨到2000多美元。” 这种情况着实让一些国内企业头疼。上文提到的侯女士已经入行3年多。“最好的时候，我们的利润能达到20%，而现在，连5%都很困难了。” 但这种利润的减少，也和劳动力成本提高以及人民币升值有很大的关系。“退税率下调，只是令很多企业倒闭的‘最后一根稻草’，”一位业内人士如此分析，“虽然有关部门指出，这次退税调整是我国宏观经济政策的变化，但说实话，其影响可能会比较有限。因为很多企业会直接将成本转移到上游，或给工人减薪。同时，中国的服装产品很长时间以来都在国际市场上有很强的竞争力，新政策可能会在短期内对顺差增长有所抑制，但长期来看，很可能还会比较高。” 电影《美丽心灵》里，著名经济学家纳什讲了一个小故事：在一个舞会上，有5位男士和5位女士（其中一位特别漂亮）。按照自由竞争理论，这5位男士中最出色的一位应该和那位最漂亮的女士跳舞。但结果不是这样。因为这5位男士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生怕被淘汰后，连其他4位女士都得不到。于是，他们便达成默契，不竞争，都不和最漂亮的女士跳舞。结果，那位最漂亮的女士反倒成了被冷落的人。 这个小故事，曾被经济学家郎咸平拿来解释“饿狼效应”。在他看来，这便是中国企业的一种通病。“某公司开发一种新品，如果在美国，大家会以股东身份对这一产品投资，越做越大。但中国企业就像唐人街的形成一样，一家餐厅做好了，别人就会在旁边另开一家，越开越多，很短时间就成了唐人街。” 很显然，很多同质化的服装生产商在外贸中采用的就是这种方式。而做内销的一些品牌企业采用的也是这种方式。这些年行业的发展证明，确实有很多服装企业已经和正在从做外销转为做内销。但这在一定程度上也造成了做内销和品牌的“饿狼”的增加。只是，他们的“饿狼”特征更初级而已。“这只是在横向上增加了同质化竞争的激烈程度，”一位业内人士表示，“这会迫使一些企业在纵向深度上升级。在西方经济体里，这种升级可以借助外部的投资力量来进行，但在中国企业，尤其是相对低端的服装企业环境中，诚信问题、金融体制问题、心态问题等等都成为制约着这种发展方式的瓶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