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内衣业试图先拆围再抱团 谋求新活力

上周四，今年“红五月”的最后一天。 温州服装商会针棉织品分会召开理事会议。 这是一次非常特别的理事会，它经过了审议工作报告、人事任免、工作部署等程序后，秘书处居然提出了一个可以令温州甚至全国内衣行业、企业“地震”的《拆围——抱团》话题，引起了与会者的激烈“争论”。 为了使“争论”更加公开、公平和科学，秘书处还特意请来温州服装“领头人”、温州市服装商会会长郑晨爱，中国十大策划专家王爱道，温州服装商会高级顾问李延辉等重量级人物，温州商报记者被独家邀请旁听、见证。 “抱团” 抱出了甜头 背景：针棉织品分会秘书长陈佩佩首先向我们“展示”了温州内衣的抱团历史：2003年在上海举办的中国针棉织品博览会，温州的北极新秀、康奈、三针三家内衣企业首次抱团展示，引起“温州内衣要干什么”的大讨论。2004年第83届中针会在广州举行,温州针棉织品十家企业组成的“联合舰队”，被该次交易会评为三个亮点之一，开辟了“中针会”历史上最大规模组团参展之先河，为此得到中国纺织品商业协会的高度评价与肯定，破例邀请该会作为本届大会的协办单位。从此，温州内衣在每个大展会上，都是抱团成“温州军团”的整体形象出现。今年3月份，温州内衣行业17家企业再次组织了行业历年来最大规模的参展团，参加在南京举行的中国针棉织品博览会，一时风光无限，国内许多企业甚至惊呼“温州狼”来了。 但是在历次的抱团中，温州内衣的领军人物总是觉得，有许多温州内衣企业之间存在着许多有形无形的“围墙”。要“抱团”首先得“拆围”！ 温州内衣“围墙”有几何 主持人：我记得2003年第81届中针会时，只有3家企业组团，而其他企业则是零零散散，场面相当难看，那以后就有人提出说，温州的内衣企业要“拆围抱团”，联合起来走市场。裘董，好像是你最早提出这个设想的吧？ 裘日亮(针棉织品分会常务副会长、智升内衣老总，以下简称裘)：我是提过，但不知道是不是第一个提。我感觉，如今随着社会经济发展，单个企业力量很薄弱，无法跟大的企业竞争。那时也是有切身体会，才提议说大家“拆围墙”，联合起来发展。但“拆围抱团”是企业联合发展还是技术上的合作，我也很难说清楚。 倪学善(温州市服装商会副会长、北极新秀老总，以下简称倪)：针棉织品分会当时成立的目的就是想把温州人组织起来大家抱团，团体的力量可以得到方方面面的支持。 裘：不管是哪些方面进行“拆围”，我觉得首先是要心态上拆除围墙。大家都在担心“拆围”后自己企业的利益，然后把门关得紧紧的，那还拆什么“围”？毫无意义。 拆围的时机成熟吗 主持人：大家都在说“拆围”，对你们来说，如果要“拆围”，需要拆什么？能不能下个概念？ 陈中怀：(温州服装商会针棉织品分会会长、康奈内衣老总，以下简称陈)：“拆围”不是说明天大家一起把围墙拆掉，实行一个董事长一个总经理。 所谓“拆围”，必须要有一个准确的定义，一是形式上的，二是实质上的，即一是虚的一是实的。温州企业的“拆围”是个趋势。但所谓“拆围”，一定要从理念、信息、技术、资源这4个方面着手进行，否则就是走过场，不可能进入实质性操作。 李延辉(以下简称李)：这不能简单理解为中小企业合并起来成为一个大企业的问题，确实，大的企业可以提高企业竞争力，但中小企业“拆围”联合是要按照经济规律来的，而不是按照利益来办事的。所以，企业不能为了联合而走过场，为成为大企业而搞所谓“拆围”会带来很多麻烦，不可取。 温州内衣企业“拆围”到时机了吗 主持人：各位企业老总，各位专家，大家根据自己的经历和判断，温州内衣企业“拆围”到时机了吗？ 裘：“拆围”抱团目前时机已经成熟，再不开始动作就会落后于其他地区发展。接下来企业要进行沟通，而商会要带头把工作组织起来。 陈：实际上“拆围”工作已经在做，但从形式到实质要有一个过程，不是一句话能概括的，只能在四个基础上循序渐进。 李：联合的推手是市场，能联合的联合，不能联合的搁置，不存在时机的问题。 大家都要抱团吗？不，我还有顾虑! 主持人：刚才企业老板和专家对“拆围抱团”谈了不少看法，但群众的看法是最重要的，大家都要“拆围抱团”吗？我们先来个民意测验，同意的请举手。 (会场内刷的一片举手声，与会的20多位企业家基本都举着手表示同意，不过记者发现角落里有两位迟迟疑疑的没有举手)。 主持人：看来大家的意见比较统一，都觉得“拆围抱团”是好事，有必要参与。我们先听听这两位没有举手的想法吧。 陈世国(苍南舒尔丹内衣老总)：实际上抱团是好的，大家一起做，团队的力量是无穷的。但我的顾虑是，温州人的心态跟其他地区人不一样，不一定能联合好。半途而废的话，大家的损失很大。 王国强(一村印务董事长)：我是做印刷的，不过跟内衣行业有密切关联，所以也来谈谈看法。印刷行业去年也搞过联合抱团，但后来流产了。我提倡的是横向联合，但不少人提倡纵向联合，即一个品牌。因为大家都要当老板，所以流产了。 大家在讲“拆围抱团”好不好，其实讲来讲去都是人的问题。大家都认可他是领头羊，那么就会跟着他干。 陈：上海等地区的内衣企业是老死不相往来，与上海相比，温州的企业家素质比不上人家，区域优势比不上人家，所以我们只有抱团才能有竞争力。 周育龙(瑞安燕王针织董事长)：非常赞成联合。我从1994年开始办厂，那时采购就是和瑞安同行一起抱团的，广东、福建等同行都非常羡慕。“拆围抱团”在瑞安可以很快做起来。 “拆围”后大家能做什么？ 主持人：总而言之，我们把温州内衣行业有形、无形的围墙拆掉，目的就是抱团。那么，各位理事对于抱团的预期是什么呢？ 倪：商会可以组织大家组成投资公司什么的，利用商会的力量、资源大家抱团出击，一家企业肯定无法完成的。 陈良勇(康迪服饰董事长)：每个厂都有长处，有钱可以投资，有开发能力的、有市场销售能力的，也可以将这些能力作为合作资本参与。可以在外省外地，大家以这些优势参股联合做集团公司。 时歌(服饰导报内衣专刊执行总编辑、温州针棉织品分会副会长)：联合起来大家不一定做品牌，也可以一起做加工。如果成为一家具备做订单的大企业，合作方也愿意把单子下到这样的企业去。 李：大家刚才说的，看起来不是资源整合，倒是人力资源整合问题。这里就涉及到管理分工问题，因为联合开始时是无序的，从无序到有序是很麻烦的，在其中很容易出现矛盾。 在目前来说，有一个路子可以走，即可以统一多品牌经营，分散专业化生产。大家还是可以做自己的企业，但在群体里按照群体要求统一化经营。联合起来一定要做到1+1大于2，否则就没有意义了。 忠告和建议 倪：服装企业的一些企业家现在已经团结起来做项目，我很欣赏，也很支持。温州老板确实都很想做老大，但我不想做老大，我愿意做老二或者老三。欢迎他们做老大。企业做大，要依赖那些能真正做企业的人。 能和好合作起来的话，不要说老二老三，老四老五都可以去做。 王爱道：很开心看到大家一起探讨，但也很担心温州人的性格会使得“拆围抱团”中出现一些问题，关键是大家要从心态上、行为上改变，要有战略性眼光。三个建议：一是要打造温州内衣的产品品质。二是要营造品牌文化力，温州品牌文化力比较薄弱，没有一个特别有冲击力的案例。大家要多讲品牌的故事，多编品牌的故事，提高软文化力。三是重视营销。海外企业对中国品牌真正看中的不是品牌而是渠道，在收购的时候会花大代价收购企业的营销渠道。 主持人：看来，温州内衣是继续走原有的发展模式还是拆围后抱团发展的话题才刚刚开始，我们今天的“斗争”还仅仅停留在“思想”上，要从“行为”上开始拆围和抱团，肯定还有更多的“斗争”。但是，无论是什么样的“斗争”，我认为都是有益的。至于温州内衣是否能够“拆围”后达到“抱团”的目的，需要环境的成熟和温州内衣企业甚至各种社会资源的整合。我们将为此做不懈探讨、改革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