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制造时尚 ——关于中国服装设计的几点思考

　　2003中国国际时装周刚刚收场，浮华过后，你是否会感到失落，对了，这就是时尚，它可以让你一下子爬到风口浪尖，也可以让你瞬间跌入低谷，时尚弄人——— 　　每年的年尾，可能是检阅中国的服装设计水平最好的时候，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可以对中国的服装设计师集中打分的时候，那时，不但有中国国际时装周最大范围和最高水准的召集，还有各种各样的媒体，时尚的，大众的，专业的媒体在每年的年末都要像完成任务一样的对时尚界或权威或全面的点评和排位。其实，如果把各大媒体的文章拿过来数一数，中国的能够被人提及多次的服装设计师也就是那么可圈可点的几位，如果有一些偏差比较大的，那一定是对中国的时装圈极其不了解的人。 　　谁来制造时尚？设计师？中国有这样的设计师吗？ 　　谁是时尚的始作俑者？设计师，策划专家，大的企业财团，某个主流媒体的时尚主编，亦或是毫不相干某些人，比如某个政客或演员？但至少有一点，人们相信时装时尚的最初是由设计师们用时装的形式展示给大家的。每年几乎不断的在巴黎，米兰，纽约，伦敦等等这些时尚城市里都有设计师们上演的一场场他们对时尚的解读，他们像轰炸一样的告诉人们：这就是时尚，无论你承认与否，它们将充斥你的眼睛，耳朵以及任何你可以有感觉的器官，时尚似乎就是这样被制造出来的。 　　没有什么难的，中国的设计师们也能够做到：你选择最玄妙的场景，我有最绚烂的T台；你穿得薄透，我可以更少；任你奢华，任你简约，任你前卫，任你性感，任你破落，任你暴躁，甚至任你耍大牌，我都能来，时装元素不就是那么多吗？你能离开剪刀，针线，布料有多远？从形式上看似乎是这样的。 　　但即使你问中国目前鼎鼎大名的设计师，他也不会告诉你他担当着制造时尚的重任，尽管可能是出于谦虚，但起码他是非常清楚中国的服装设计师在时尚产业链上目前所处的位置的。是的，服装的表现形式都是一样的，甚至你可以做出跟国外大师一模一样的作品，没人否认，那么差距出自哪里呢？ 　　“成本”，这个成本决不仅仅是做一件衣服所用的费用，它大到一种文化与经济的几十年、上百年的发展历程，中到整个产业相关环节的竞争上，小到一针一线一个钮扣以及服务员的一个动作上。曾经有很多企业拿白领的营销服务模式做范本，认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整体统一的店面装修，男生服务，“以人为本”的人文环境吗？但是，为什么没有几个企业能够做到呢？答案是：不是不能，而是实际实施的成本太高。你会发现，这是一个很浩大的工程，它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形成的，他所需要的知识、经验和人员都是与时间成正比的。 　　那么，中国的服装设计师呢？ 　　在某种程度上，中国的服装设计师只有两种出身：为挣钱而做设计的和为做设计而做设计的。这两种方式使得设计师怎么都无法真正自由起来，其实，很少有人能够读懂他们对加里亚诺，对汤姆福德的敬佩，也有人相信，如果给他们相同的环境，他们将做得同样出色。 　　但，目前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历史留下来的一段长时间的磨砺过程。他们经历着时装周的荣耀，也将经历着转型期的痛楚。 　　谁来制造时尚？媒体？中国有这样的媒体吗？ 　　在一次法国设计师来华时装展示的现场，笔者正好坐在设计师谢峰的旁边，对这个法国新锐派设计师，大家的评价都是一样的，这是一场纯商业化的展示，时装无懈可击。但当记者问到“时尚界谁主沉浮”时，谢峰毫不犹豫的回答“媒体”：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话题了，起码在国际上，几个大师统治时尚的时代早就过去了，媒体在时尚界的位置已经到了可以制造时尚的地步。于是，你看到，几乎每一个时装发布会，第一排有一半以上是给那些自认为有资格坐这种位置的资深时装编辑们准备的，在国际上，他们所在的时尚媒体的名字相当响亮，《女装日报》，《纽约时报》，美国版《时尚》，欧洲版《时尚》，《Elle》，《玛丽嘉儿》等等。 　　中国这样的时尚媒体正在形成，《时尚》、《Elle》、《玛丽嘉儿》、《瑞丽》等等，但除了一些不知是编译过来还是间接传递过来的国际大牌以及大师的故事和访谈以外，说到自己的发言权，中国的媒体还很尴尬。对于中国的品牌或者设计师，他们简直是爱莫能助。 　　记得王新元总爱说这样一句话：“总有记者拿我们和国际大师相比较，但是你们有没有拿自己所在的媒体和国际上的主流媒体比一比，你们的距离正是我们的距离。”听起来像是一句自卫的话，但又何其正确，一个产业的水平将直接影响其相关产业的品位。 　　一位时装设计师对中国的记者评论员们颇有微词：“他们不懂我的服装，也不喜欢我的服装，但他们不敢承认，他们可以在我面前提一大堆国际大师的名字，其实，他们只是惟恐露出马脚。”也有很多学院派的评论家们真的是见识广博，中国时尚界是否需要一点实证性的评论精神。他们有没有必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并且他们能不能找到这样的平台。 　　中国现在的主流时尚媒体最终将谁主沉浮，其实，很大一部分就在于他们自己要把自己摆在时尚产业链的怎样的位置上。 　　谁来制造时尚？消费者？中国有这样的消费群体么？ 　　有一些时尚的理论家总愿意把时尚的最终溯源追究到消费者身上，他们认为某种时尚的产生都是与消费者的某种心理息息相关的。如果没有这种心理作为基础，时尚将无法流行。 　　在每一个时装表演会的现场，主办者最关注的只有两种人，一种就是第一排就坐的时尚记者编辑们，和他们同等位置坐在对面第一排的就是那些大的时尚买手了。他们的重要性就在于他们代表的是最终消费者的时尚反映。他们将以长期光顾他们的时装店和百货商场的顾客的眼光来选购产品，而他们的选择权最终将决定设计师今季作品的风格和走向。即使是最狂妄的设计师也知道，消费者掌握着时尚的生杀大权。 　　那么，中国目前面临的是怎样的消费群体呢？ 　　曾经不止一个设计师抱怨过中国目前这个消费群体的审美与对待时尚的态度。“看看那些经销商和买手的素质，你就知道，中国通往时尚的路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当然，经销商们也是怨声载道，“我们在第一线，我们知道消费者真正需要什么，要知道，为这些服装买单的是我们而不是那些标新立异的设计师们”“大多数消费者看起来相当保守，他们不愿意和周围的人太不一样。”这是很大的一个群体，他们追求时尚，但又不想为时尚付出代价。 　　尽管很多人都曾经非常吃力的试图来给“时尚”下一个最精确的时尚一点的定义，但却都没有阻止“时尚”这个词成为时下最模糊最泛滥的字眼。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谈到消费者时才想起给时尚下一个定义。因为，在任何时候，定量总是最容易让人明白的。 　　时尚是极少数人的行为，但被大多数人认同的理念，而当它成为大多数人的行为时，就已经过时了。 　　这些极少数的人就变得相当重要起来，真正能够引导时尚的是那些有钱人和演艺界明星。而大多数的消费者（他们尊重大多数设计师的意愿）是盲从的。那么这些相当重要的一部分人的时尚理念怎么样呢？看过了莱卡风尚大奖以及各种各样的有明星和富婆出没的典礼现场，你会发现，他们的表现也不尽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