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经济：纺织服装配额之后的成败因素分析

　　如果说有什么重大事件引发的后果令人担忧的话，那莫过于长达30年的全球纺织服装配额将于2005年1月1日结束所带来的全球范围的巨大振荡。 　　从毛里求斯到澳门，全球的服装制造商均陷入一片惊慌之中。他们担心发达国家的配额取消之后，他们将被迫直接参与市场竞争，而大多国家尚未做好准备。另一方面，北美和欧洲市场的外购策略注定受到影响。许多人意识到流线型采购的机遇，但在后配额局势不太明朗之前却不敢贸然改变采购计划。 　　配额结束将大大改变纺织和服装产业格局 　　配额结束注定改变全球纺织和服装产业格局。纺织产业最大的优势之一是灵活性，但它很容易导致个体经营者受到伤害。许多生产环节降低准入门槛，快速裂变将遇到较少的阻力。从前的服装生产受制于配额，现在的生产将按照地理位置集中划分。全球纺织服装贸易每年约4000亿美元，配额的结束势必造就出某些大赢家和某些大输家。问题是他们将出现在哪里。 　　本文将讨论这些变化引发的潜在冲突，因为它们与亚洲国家的纺织及服装业密切相关。哪些国家将成为后配额时期的赢家，哪些成为输家。文中提到一些可能导致各个国家发生不同变化的一般性因素。中心问题是，中国是否能在后配额时期完全利用自身优势，大举占有美国和欧盟市场。除少数情况较好的国家之外，中国的自身优势、成本、基础设施及生产力是否能够帮助中国彻底垄断本行业，把其他较弱小的国家彻底挤出局？ 　　贸易保护主义可能放缓中国崛起的速度 　　中国已经是世界上最大的出口国，就全球来说，仅次于欧盟。许多国家担心，中国会在后配额时期占有世界服装市场的50-80%。本文认为，中国的中长期发展极具竞争力，很有可能大幅提高在全球纺织服装生产和贸易中的比重。但本文认为，短期内的政治因素为这一上升趋势带来不确定性。主要是以美国为主的贸易保护主义与一些发展中国家的努力，可能限制中国的发展势头。 　　在亚洲，其他国家也有发展的机遇，部分原因是有些买家相信，把中国作为唯一的外包国或制造国所承担的风险太大。非洲、中美洲以及太平洋地区的国家虽然竞争力较弱，但也有发展机会。印度是第二个受益最大的国家。巴基斯坦的情况好过其他国家。 　　配额为竞争力较弱的国家提供保护 　　从理论角度看，取消配额有益于纺织产业的长期发展。许多人认为配额与自由市场原则背道而驰。配额限制了实力雄厚国家的产品进入配额国家，为缺少竞争实力的国家提供保护。扼杀创新，导致资金无法提高生产力。同时影响了具备基本竞争优势国家的发展。日本没有施行配额，日本最大的五家供应国是中国、欧盟、越南、韩国和泰国，这五个国家在2003年所占日本服装进口总值的93.7%。与此相反，美国进口服装的供应国非常广泛，最大的五个供应国仅占美国进口总值的40%。加拿大和欧盟的五大供应国所占该国进口总值的比重分别是60.3%和68.3%。这说明美国配额的保护力度最大。 　　配额结束后，各国将参与市场竞争，供应渠道可能合并。有人预测，大概有5-6个国家将在未来几年中垄断服装出口市场。基于这一点，许多国家现在希望制定过渡性的配额延长期。但他们成功的希望渺茫，因为这一延长要求必须得到WTO的148个成员国的同意。 　　服装出口对许多发展中国家相当重要 　　对许多发展中国家来说，服装出口对经济非常重要，而且配额国家本身的纺织产业也非常脆弱，因此，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据WTO提供的资料，2003年柬埔寨服装出口占总商品出口收入的75.5%,孟加拉占62.3%,斯里兰卡2002年服装出口占总出口的50%。服装缝制属于劳动密集型生产，因此成为许多国家的就业主渠道，而且对经济成长做出直接贡献。美国和欧盟仍然是世界最大的配额市场。2003年这两个大市场服装进口合计达1726亿美元，占世界进口总量的73%。所占纺织品贸易比重为39.5%，原因是非配额市场需要用纱和布来制作服装，因此纱和布的交易普遍存在于非配额市场。配额结束对纺织工业的影响小于服装市场。另外，纺织制造，尤其是人造纤维，属于资本密集型产业，其工厂的搬迁速度也大大低于服装企业。 　　服装制造商的忧虑并没有减轻。他们即要承受失去市场份额的压力，又要应付后配额环境中的其他挑战。第一，ATC谋求纺织和服装贸易与WTO规则的一致性，包括十年中的四个阶段：1995年1月，1998年1月，2002年1月以及2005年1月。首先，基于1990年的进口数量，分不同的阶段解除配额。第二，欧盟、美国和加拿大在前三个阶段的目标是取消不太敏感商品的配额。结果，大多经济家和贸易政策专家都认为，从2005年1月1日开始的最终阶段的自由化将产生重大影响。也就是说，配额的取消将对大多受到保护的品种产生立竿见影的效果。 　　中国纺织品出口将剧增 　　对于许多服装出口国来说，第二个问题是有些亚洲国家(尤其是中国和印度)的配额限制只是相对的。例如，中国毫无疑问有能力生产多种服装，远远超出本身的配额范围。一旦配额被取消，这些品种可能大量出口，从理论角度看，市场能消化多少，中国就可以出口多少。 　　第三个令人担心的问题是，取消配额将导致服装价格大幅下降，减少行业利润。虽然服装价格长期下滑，但业内还是普遍认为，ATC协议到期将促使价格进一步下跌。普遍的预测是服装价格下跌10-15%。 　　以下这些因素将决定一个国家在后配额时期的成功与失败。 　　稳定的供货渠道比劳动成本优势重要 　　服装缝制属劳动密集型工作，劳动成本是一个主要因素，但并非关键因素。稳定的供应比价格优势更为重要。对于采购商和零售商来说，单价略高并不会让他们太担心，但如果供应商突然不能接订单，货架上没有了商品，就会令他们大伤脑筋。能够让消费者相信他们有能力及时交货，并处理较大订单的出口国家，将有机会胜出。对于中国来说，这种情况即有积极的一面，也有消极的一面。 　　另一个重要的因素是原料和纺织品。鉴于时装风格的快速变化，具备稳定的国内供货渠道尤为重要。同时，可减少运输成本和进口原料，另外，根据需要扩大生产能力也较容易。如中国、印度、巴基斯坦以及印尼都具备自给自足的优势，而其他国家则依赖于纺织品进口。 　　立体综合纺织产业具有优势 　　一个国家仅仅拥有纺织生产能力是不够的，较完整的工业需要尽量多地控制供应环节。一个国家的纺织和服装产业的立体综合环节越多，就越能提供较高价值的服务，如设计和物流供应，抗震能力也越强，也更容易吸引投资和新技术。由于配额结束将导致基础服装制造业的竞争更加激烈，因此向价值链上游发展将成为许多企业的生存策略。 　　薄利多销也创造赢利的机会。在这里，配额结束将有利于劳动资源丰富、劳动成本特别低的国家。大型工厂的出现以及工厂相对较集中，使资源共享和管理成本分担成为可能。应该注意的是，规模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服装拼缝不属于资本密集型生产，时装的快速变化需要灵活性。因此，难免会出现一些地区产业合并。 　　综合上述因素，可以看出哪个国家在2005年之后更加幸运，这个国家当然就是中国。 　　中国具备在后配额时期大幅提高其全球市场份额的潜力。其他亚洲国家及世界上的其他国家感到头疼的问题正是中国的优势。中国的工资，虽然不是最低的，但却极具竞争力，其他因素，例如，中国的规模，有助于弥补任何成本差异，不会输给价格最低的竞争对手。同时，中国有能力快速向高价值产品及服务领域转移，例如物流周转、高端纺织产品等等。因此，中国同时对低端和高端产品制造商构成竞争威胁。 　　中国垄断无配额市场 　　中国有能力垄断纺织市场的最明显的迹象就是中国成功地进入那些无配额市场。据WTO统计，2003年中国对日本出口占日本服装进口总量的80%。占澳大利亚服装进口总量的约70%。与此相反，中国仅占欧盟服装进口的12.2%,占美国服装进口总量的16.9%。这种情况说明，一旦配额被取消，中国有可能大幅提高在这些市场的比重。WTO近期的研究显示，中国预期在后配额时期将在美国服装市场的份额提高到50%。中国在欧盟市场的增幅较小，预期从基线年1997年的18%的提高到29%。 　　根据ATC第三阶段安排，2002年1月取消了部分商品的配额，包括袍服、针织布以及人造纤维胸衣。在这些种类中，中国对美出口量激增。据美国商务部纺织服装司提供的资料，取消配额后的第一年，中国对美出口的化纤胸衣金额提高235%，达到2.19亿美元，数量提高2,772%。美国进口中国袍服的增幅甚至更大。 　　中国价格极具竞争力 　　中国的价格低于其他竞争对手。所以，对美出口的数量增长比金额快。据一家业内研究机构称，从2001年到2003年，美国进口中国纺织品及服装的平均价格大约下降53%。同期来自其他国家的平均价格下降6.8%。中国价格大幅下降使中国成为新兴的纺织品及服装出口能源站。因此，其他国家怀疑中国在倾销，而美国对中国实施了新的数量限制。 　　不论中国是否以低于成本价倾销，结构因素无疑也是一个竞争优势。首先，中国具有雄厚的国内纺织基础，是世界最大的棉花和化纤纤维生产国。中国不仅对美国运输方便，而且还在大规模提升港口吞吐量。中国有丰富的低成本劳动力。中国的纺织及服装制造企业大多位于经济发达的沿海省份，目前面临提高工资的压力，但源源不断的低价乡村民工缓解了工资压力。基于中央政府振兴农村消费的经济政策，农民的收入将会提高，城市的民工数量将会减少。但中国有大约7.1亿农村人口，廉价劳动力还会在短时间内非常充裕。 　　中国正在更新生产设施 　　中国并不满足于天然的优势，现在正在大量投资新的生产设备，这将给竞争对手施加更大的压力。据国家统计局称，2001年到2003年期间，纺织产业的资本建设投资每年平均增长77%。2004年1-10月投资增幅更快，达到93亿美元，是2003年全年的三倍，但现在尚不清楚统计方法是否有变化。据美国投资银行Merrill Lynch 2004年的中期报告，据信中国已经在前三年增建大约3,500家纺织工厂。 　　很明显，中国现在是万事具备，只欠取消配额的东风。那么其他国家该如何应对呢？ 　　其他国家无法与中国抗衡。从基本面看，中国的发展势在必行。但政治因素可能影响中国的发展，而且事实已经如此。尤其是未来的四年中，前配额市场实施的贸易保护措施可能成为制约中国扩张的巨大障碍。中国在加入世贸组织时签署的协定包括这样的条款，如果来自中国的进口破坏了市场或构成市场破坏威胁，进口国家就可以对中国产品实施特保限制措施。自10月初以来，美国制造商已经向美国政府提交十几份请愿书，要求对来自中国的产品实施特别保护措施，涉及面从全棉裤子到内衣。如果请愿成功的话，美国商务部将把中国进口商品数量的年增幅限制在7.5%(毛料产品增幅限制在6%)。新的限制期限为一年，一年之后必须重新申请。 　　特保威胁将阻止部分公司进入中国 　　对中国来说，最大的损失在于特保威胁造成供应链的不稳定性。因担心运输阻塞，美国采购商短期内不愿买中国货。一些大型国际制造商已经将生产安排在许多亚洲国家，减少了在中国的采购量。中国生产能力的快速扩张有几点预示：不是所有的制造商都对此感到担心；中国部分其他行业的过度投资也出现在纺织及服装产业，竞争力较弱的公司可能会被挤出局；或者特保威胁来得太仓促，还没有对投资形成明显的影响。不论原因是什么，2005年之后，许多制造商及他们的客户将愿意维持多种供应渠道，哪怕成本略高。目前还没有制造商准备关停其他亚洲国家的生产，然后集中到中国。即便部分中国公司也在考虑向其他亚洲国家投资，如柬埔寨和斯里兰卡。 　　如果从法律角度成功地制止特保行动的话，风向将很快发生转变。美国零售商和进口商正在为此而努力。如果中国不再受配额限制，美国零售商和进口商将是受益者。2004年10月和11月，业内人士以为大范围的特保行动几乎没有问题。但最近的法律介入使得局势发展有些不明朗。尽管如此，中国出口仍然很容易受到伤害，尤其是如果明年对美国出口激增的话。很难对政治问题做出预测，最大的可能存在于重量级的限制与无限制之间。即使采取了特保行动，中国每年对美出口也可以增长7.5%(有些类别将不受特保限制)。但短期内出口增幅不会攀升几百或上千个百分点。中国商务部12月11日宣布，将对部分纺织品及服装征收出口税，以期减少特保威胁。 　　如果中国错失了垄断市场的机会，印度将成为第一受益者。 　　印度情况优于其他国家 　　谁说第二名拿不到奖品？尽管结构死板，但印度被许多国家视为仅次于中国的后配额时期的第二大受益者。印度将在不远的将来能够在规模上与中国抗衡，现在印度每年纺织品及服装出口大约在130亿美元，是中国出口额的六分之一，仅占3.3%的世界份额，相比之下，中国所占世界市场比重为20%。但作为一个服装出口国，印度当前的实力强大。WTO研究显示，印度在后配额时期所占美国服装市场的比重可能攀至15%。 　　除此之外，印度没有配额政治问题的风险。即使中国回避了重大的特保行动，美国的服装采购商和零售商也一定会多渠道进货，限制他们在中国的采购量。美国零售商JCPenney将在未来的两至三年内把在印度的采购量提高三倍，每年达到约6亿美元。沃尔玛也准备加大在印度的采购量。大量的采购商轮番访问印度。所以，如果中国出口受到大范围的限制，印度将获得更多的好处。 　　从长期角度看，印度的吸引力之一必须是工厂的规模。虽然采购商有必要维持不同国家的采购渠道，但他们还是要寻找能接大定单的供应商。生产潜力也许是关键词。印度的传统政策是保护国内工业，保护小企业和手工作坊。因此小公司应运而生，但这种模式不适应后配额时期的竞争。死板的劳动法规不鼓励对较大工厂的投资，也不能随便解雇工人。近年来有些进步。例如，成衣服装企业已经走出小型规模。事实上，当前印度政府左翼党领导下的国会支持深化改革。 　　印度国内棉花供应量有利于印度纺织业的发展 　　印度将在后配额时期茁壮成长。其最大的优势也许是国内的原料和纺织基础，尤其是棉花。2002年印度纺织品进口金额还不到服装出口的15%，说明出口并不十分依赖于进口原料。相比之下，中国进口所占出口比重大约在32%，菲律宾占50%，越南几乎占到80%。这将有利于印度上下两端的自由发展。印度公司以设计实力和时尚感著称，这也能帮助印度摆脱低利润的服装拼缝环节。印度公司仍然面临与后配额时期接轨的挑战：例如，印度面料加工(染色、印花以及特别后处理，如石磨)较弱。因此，许多大型的印度纺织和服装制造商在积极寻求一条龙式的综合生产，为印度后配额时期的发展远景增添了乐观的理由。 　　印度公司在大量投资。2004年中期，印度最大的私营企业Reliance公司以大约1亿美元收购德国的人造纤维和纱厂Trevira，Reliance声称将创建世界最大的聚酯纤维和纱厂。近期，很多公司都在积极投资。如印度最大的精纺面料工厂Raymond，牛仔布巨头Arvind纺织厂，顶级服装出口商Gokaldas都在扩大生产能力和更新技术。 　　其他南亚国家积极应对挑战 　　在南亚地区，巴基斯坦也极有可能在后配额时期得到发展，而非仅限于生存。在过去的三年多时间，巴基斯坦在纺织和服装产业的投资和技术更新方面做的非常好，同时注重向高端产品转移。巴基斯坦的纺织工业发展也很好。据WTO统计，2003年巴基斯坦纺织品出口58亿美元，略高于土耳其，仅较日本低9%。全巴纺厂协会相信，巴基斯坦在2005新财年的出口能扩大到130亿美元。巴基斯坦的劳动成本也极具竞争力。 　　孟加拉和斯里兰卡在伊斯坦布尔宣言上签名 　　孟加拉和斯里兰卡的情况更加复杂。这两个国家与尼泊尔的行业协会都是2004年初所谓的伊斯坦布尔宣言的签名者。截至04年9月1日，有55个国家的贸易组织在宣言上签字，但亚洲国家较少。宣言要求将配额体制延长两年，其中部分原因是，如果允许竞争自由发展，许多欠发达国家的服装产业将被清洗出局，导致严重的经济及社会问题。如孟加拉纺织及服装制造业雇佣约180万工人。在伊斯坦布尔宣言上签名的国家都面临后配额时期的风险。 　　孟加拉有两大忧虑。首先，政治不稳定，腐败不断，经常发生水灾，基础设施薄弱，对外国企业构成长年的发展困难。配额取消之后，这些长期存在的问题不会恶化，但可能削弱孟加拉的竞争力。第二个问题是服装产业本身的结构，服装产业主要依赖于进口纺织品，依赖于优惠的市场准入待遇，以及欧美市场的需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2004年中期工作报告称，孟加拉的纺织品及服装出口中有94%对配额市场，无配额种类非常薄弱。孟加拉在过去十几年中改善了国内的纺织基础，进口纺织品所占服装出口比重从1995年的75%降至2003年的30%，但仍大大滞后于印度和巴基斯坦。孟加拉被欧盟列为最欠发达国家之一，其服装对欧盟出口享受零关税待遇。配额的取消将对最欠发达国家构成威胁。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报告称，孟加拉的纺织及服装出口金额将在后配额时期减少25%。此外，孟加拉的工资最低，原料供应情况较好，对低端市场具有一定的吸引力。 　　斯里兰卡很容易受到伤害，但仍然有机会生存下去。斯里兰卡的纺织基础薄弱，很难形成立体式综合产业，但斯里兰卡与大买家的关系密切，具备专家队伍。纺织行业与几家主要的出口公司合并。斯里兰卡央行2002年年报称，出口对配额的依赖度已经减少，配额刚刚超过出口总量的50%，低于南亚邻国。报告得出的结论是，斯里兰卡将没有问题，前景大大好于那些身处风口浪尖上的国家。 　　东盟处于压力之中 　　东盟国家也面临“两会”的命运，即会受到伤害，也会生存下去。最大的不同是，至少在近期，东盟国家中不会产生最大的赢家。泰国、马来西亚以及菲律宾几乎没有实质性的结构优势。成本高于中国或者最欠发达国家。他们与个别供应商的关系，以及长期经营的工厂可能为他们赢得一些订单。泰国试图通过资本投入向价值链上游发展，将曼谷作为地区时装中心，但成功的可能性尚不确定。 　　印尼需改善投资环境 　　印尼具备某种较乐观的前景。产业基础扎实。但印尼必须改善外国企业的综合投资环境。印尼有雄厚的化纤纤维工业，为纺织行业的发展提供了坚实的原料基础。印尼的工资和国内服装市场有一定的竞争实力。此外，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近期报告称，2002年印尼纺织品及服装出口中的配额比例仅占44%。 　　尚未加入WTO是越南最大的问题。因此，越南不能享受自由贸易。短期内，越南服装出口可能减少。经济人智囊媒体预期越南将在2006年底加入WTO。越南劳动力便宜。近年来，越南企业吸引了大量的外国投资，尤其是来自中国台湾和韩国的投资。 　　发达国家头悬利剑 　　发达国家和地区的纺织产业在配额的保护下错误地生存下来。韩国、中国台湾、香港特区、澳门特区都属于这种情况。 　　人们很自然地推断，2005年之后，这些国家和地区的纺织产业将没有未来。例如，香港如何与发展中国家的服装制造商竞争？但事实上，情况非常复杂。首先，无可否认，纺织及服装产业曾经是香港经济的支柱，但它的辉煌已成为历史。1980年，香港有16,000家经营纺织品及服装制造的公司，到2003年仅剩下大约2,800家。这些公司的存在依赖于所谓的“外向型加工业务”，他们的服装一部分在中国大陆缝制，一部分在香港后整理，然后贴上“香港制造标签“，这样就回避了中国制造商品所需的配额。 　　对中国实施特保可能有利于香港 　　从长远角度看，外向型加工没有未来。但至少到2008年，中国产品面临遭遇特保行动的不确定性，如果中国遭遇特保行动，香港服装出口甚至可能大幅增长。香港可以在后配额时期毫无阻力地对外出口服装，因此香港很可能成为中国出口美欧市场的一个渠道。澳门服装出口占商品出口总值的71%，也许能更好的利用这次机会。澳门的移民法不如香港严厉，因此更容易引进中国的劳动力，解决不断增长的市场需求。 　　中国越努力挣脱特保枷锁，香港和澳门的纺织服装公司就越多越快地迁移进入中国大陆。香港声称依然在贸易服务方面具备实力，部分原因是香港已经建立起了专家队伍。香港公司将继续以中间人、经纪人、设计师及投资人的身份参与竞争。但从长远看，中国将不断提高与外商直接打交道的机会，实力较弱的香港公司将面临压力。 　　中国台湾和韩国的纺织业将被掏空 　　韩国和中国台湾服装出口规模仍然庞大，2003年韩国服装出口36亿美元，中国台湾出口21亿美元。他们在高端市场较为活跃，更注重资本密集型纺织生产。不包括欧盟，韩国是世界第四大纺织品出口国(排在中国、香港以及美国之后)，2003年出口100亿美元，占有6%的世界市场份额。中国台湾出口93亿美元，位居第五，占有5.5%的市场份额。2002年和2003年台湾和韩国的纺织品出口金额略有下降，但由于配额即将结束，出口不会继续大滑坡。从长远看，为了与中国进行竞争，韩国和中国台湾的纺织企业很可能完全迁往低成本国家。国内就业率肯定受损失，但他们将赚取海外的生产利润。这两个地区的整体经济将伴随纺织产业的变化而变化，出口减少，但海外收入提高。 　　结局 　　一旦配额结束的尘埃落定，所有这些因素将发挥哪些作用？首先，这一过程需要时间。2008年之前，中国可能面临纺织品及服装出口的特保行动，具体产品的特保限制有可能延至2013年。即使到了2013年之后，其他形式的屏障及报复性措施仍将存在。配额取消之后，关税的相对重要性提高。中国将成为贸易保护主义者的首要目标。 　　毫无疑问，配额之后的最大的赢家将是消费者，他们不用承担配额费用。没有了不必要的配额成本，加上供应商努力向价值链上游发展的竞争，可能加速纺织及服装产业自身的改革和创新。正如本文所述，这个过程可能是痛苦的。从这一点出发，许多企业的尽头已迫在眉睫。但从推进产业策略调整及首次在十多年中更加彻底地释放市场力量的角度来说，这才仅仅是一个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