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正处在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的攻关期。近年来，在需求结构中，经济增长从主要依靠投资拉动逐步转变为主要依靠消费拉动。2018年，最终消费对GDP增长的贡献率达到76.2%，比上年提高18.6个百分点，远高于资本形成32.4%的水平。在经济下行压力明显加大的情况下，既需要发挥投资在稳增长中的关键作用，更需要密切关注消费增长的新特点、新变化，充分释放国内市场需求潜力，发挥消费在稳增长中的基础性作用。

　　消费增长呈现逐年回落趋势

　　2018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380987亿元，同比名义增长9.0%，较上年下降1.2个百分点；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6.9%，为多年来新低。按经营单位所在地分，2018年，城镇消费品零售额325637亿元，较上年增长8.8%，比上年回落1.2个百分点；乡村消费品零售额55350亿元，增长10.1%，比上年回落1.7个百分点。按消费类型分，2018年，餐饮收入市场规模首次超过4万亿元，比上年增长9.5%；商品零售338271亿元，增长8.9%。全国网上零售额90065亿元，比上年增长23.9%。

　　自2011年起，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速度已连续7年下降（见图1），2018年增速降幅扩大至1.2个百分点，是3年以来的最大降幅（见表1）。

　　2018年，全国居民人均消费支出19853元，同比名义增长8.4%（见图2），实际增长6.2%。其中，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支出26112元，名义增长6.8%，实际增长4.6%；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12124元，名义增长10.7%，实际增长8.4%。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增速已连续5年超过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且增速差连续两年保持在4%左右，城镇居民与农村居民的消费能力差距正在逐步缩小。

　　汽车等高档消费品增速下降幅度较大

　　2018年出现明显消费降级现象，高档消费品普遍出现低增速情况。其中，汽车消费增速降幅最大，同比下降2.4%，增速降幅达8个百分点。2018年汽车消费占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比重达到29%，若加上零部件、石油制品等相关产品消费，则占比更高，其增速下降对整体消费的影响十分明显。此外，文化办公用品、通讯器材和化妆品增速降幅分别为6.8、4.6和3.9个百分点。必需品则普遍呈现高增长态势，日用品类消费品同比增速、涨幅均为最高，同比增长13.7%，涨幅达5.7%（见图3）。

　　医疗比重稳步上升，服务消费规模扩大

　　2018年，全国居民人均食品烟酒消费支出5631元，较上年增长4.8%，占人均消费支出的比重为28.4%。改革开放初期，我国城乡居民恩格尔系数高达60%左右。2017年恩格尔系数首次下降到30%以下，达到联合国划分的20%—30%的富足标准，2018年进一步下降，这是我国居民消费结构持续升级的重要标志。

　　2018年，人均衣着消费支出1289元，增长4.1%，比重为6.5%；人均居住消费支出4647元，增长13.1%，比重为23.4%；人均生活用品及服务消费支出1223元，增长9.1%，比重为6.2%；人均交通通信消费支出2675元，增长7.1%，比重为13.5%；人均教育文化娱乐消费支出2226元，增长6.7%，比重为11.2%；人均医疗保健消费支出1685元，增长16.1%，比重为8.5%；人均其他用品及服务消费支出477元，增长6.8%，比重为2.4%（见图4）。2018年，教育文化娱乐消费支出构成比重较2017年小幅下降，医疗保健消费支出占比已连续5年稳定上升。

　　居民收入增长放缓，购房压力挤出消费

　　2018年制约消费增长的主要原因可以归结为以下两点。

　　第一，收入增长放缓。2018年，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28228元，较上年名义增长8.7%，增幅较上年下降0.3个百分点，实际增长6.5%，较上年回落0.8个百分点（见表2、图5）。其中，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9251元，同比名义增长7.8%，较上年回落0.43个百分点，实际增长5.6%；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4617元，同比名义增长8.8%，较上年小幅上升0.18个百分点，实际增长6.6%（见图6）。全年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中位数24336元，同比增长8.6%，较上年上升1.3个百分点（见图7）。在城乡居民收入与经济增长基本同步的情况下，经济增速回落导致城乡居民收入增长放缓，是消费增速回落的最根本原因，刺激消费需要从源头入手。

　　第二，按揭贷款购房对消费形成挤出效应。GDP口径计算我国居民杠杆率显示，2017年居民杠杆率已达49%，虽较2016年5%的涨幅略有下降，但仍增加了4.1个百分点。近几年居民杠杆率上升速度快，特别是在2015—2017年出现了急速攀升现象（见图8），两年上升了9.1个百分点。2008—2017年上升31个百分点仅用了不到10年时间，而美国居民杠杆率从20%上升到50%经过近40年。虽然我国居民杠杆率与居民可支配收入占比远低于美国，但居民杠杆率增速却远高于发达经济体，上升势头令人担忧。居民杠杆率的变化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房价的变动，房价的上涨往往催生更多的借贷。2018年居民杠杆率将突破50%，意味着居民将承受更大的房贷压力，70后、80后、90后等活跃的消费群体相当部分收入被按揭贷款锁定，消费能力进一步受限。

　　稳就业、促消费，释放市场潜力

　　第一，稳就业。中央提出的“六稳”，稳就业排在第一位，可见就业在经济增速放缓、经济结构加快调整时期的重要地位。就业能够确保居民拥有工资性收入和稳定的购买力，只有可支配收入稳定增长，居民才有能力消费。第二，减轻教育、医疗和养老负担。随着我国中产阶级的崛起，家庭对孩子的教育重视程度越来越高，教育成为风投热捧的领域，具有极强的吸金能力。同时，我国也面临着医疗资源严重不足和服务水平低下等问题，医疗行业仍有很大提升空间。此外，我国已逐渐步入老龄化社会，养老市场需求缺口越来越大，养老产业成为全社会高度关注和必须大力发展的产业。只有彻底解决了教育、医疗和养老问题，没有了后顾之忧，居民才敢消费。第三，创造良好的消费环境。当今社会，网络的虚拟性使假货泛滥成为可能，这不仅要求商家把控好商品源头，更是对经营者诚信的考验，也需要政府加大管控力度，营造良好消费环境。要培育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增品种、提品质、创品牌，为我国企业发展提供新的动力，培养居民对国产品牌的信任度，让购买国货成为流行。

　　（作者单位：中国银河证券研究院）